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日前召开，中共中央在人口政策上做出一个重大决定，也就是将1979年以来“一胎化”政策转为“全面开放二胎”政策。在此之前只允许独生子女夫妻可以有第二胎；准此，大陆在短时间内可能增加1200万名婴儿。36年前由于担心10亿人口不利于经济发展，大陆实行计划生育；如今，已拥有超过13亿人口的大陆，又希望平衡人口结构，减少老龄化速度，而放开全面二胎，其目的也是为了经济。
其实，人类自有历史以来，何尝不是“一张口与两只手的战争”。一张口代表人类的消费，包括衣食住行，乃至于当前所强调的教育、娱乐、休闲与能源的消耗等；两只手说明了人类的生产与创造。自工业革命以来，已大幅改变人类的生活质量，平均寿命仅在上个世纪就翻了一番。200年前，当人类首度出现10亿人口时，当时的智者都不看好这个地球可以养活20亿人口；没想到今天地球上出现了72亿人口，预计到2050年将继续增长到90亿人口。
人口增多自然会增加消费，可是人类的消费方式带来冲击可能更大，逐渐导致环境生态的破坏与地球资源的枯竭。工业革命前，人类仰赖的能源是太阳，如今却有九成以上能源仰赖石化燃料；而仅二氧化碳1年就排放出80亿吨。
如今人类已逐渐意识到地球负荷的沉重，却也不能忽视需要被照顾人口的消费，因为那些人现在是我们的长辈，是日后的自己。这看似相互冲突的命题，唯一的解套，有赖于我们的双手和大脑。简言之，我们不能像过去一样只是努力增加生产，而忽视生产过程所产生的代价，以及生产成果的分配问题。人类现在需要的应是，培养未来人口的创造力，改变当前人口的消费模式，增强需照顾人口的健康与安全！
大陆全面放开二胎，认为此举对经济会有帮助，主要考虑不只是增加新生人口所带来的消费，更重要的是填补未来劳动力的失衡。大陆何以在36年后有此转变呢？当然是因为今天的大陆已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，需要有更宏观与长远的发展策略，而人口政策则是关键之一。此外，当社会意识到短时间内将进入人口负增长，在思维上，就会逐渐改变，从“人口的量”的控制，移转到减轻“人口的结构”的冲击。
这个现象一样发生在台湾，即所谓的“少子女化”与“高龄化”。从上个世纪后期，台湾的生育率即呈下降趋势，基本上反映社会的“进步”，但从2000年之后的续降却带来人口高龄化的“忧虑”。台湾的人口密度甚高，环境的负荷与生存条件是极为关键的议题，齐柏林所拍摄的《看见台湾》让人们更贴近去关心台湾的环境。另一方面，人们知道两三年后岛内人口即将落入负增长，减缓人口老龄化速度是今后台当局的重要挑战。但是，因人口结构的因素，岛内30到35岁的女性人口数将逐年减少，将很难维持20万出生婴儿数，因而，台湾在未来10年将面临“18万婴儿保卫战”！
另外，台当局预估，2016年台湾将有20%人口是65岁以上，届时老人人口约是15岁以下幼年人口的两倍。到2025年，台湾老年人口将占20%，老人当中的高龄老人会很多，加上幼年人口不到10%，当逐步退出人口红利期，就算有机会也难以发挥，台湾如何找到竞争力，将是一大问题。
（作者系台大社会系教授）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