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苏联剧变前夕,苏联理论界背离历史唯物主义原则,大搞“填补历史空白点”和“重新编写历史”活动,掀起历史虚无主义的逆流。自由派借机编造各种奇谈怪论或者捏造各种谎言丑化国家领导人,有人把斯大林描绘成专制暴君,是历史上最大的“杀人犯”。他们无视斯大林领导苏联人民打败法西斯、捍卫世界和平与正义事业的基本事实,反而污蔑斯大林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。在丑化完斯大林后又把攻击矛头指向列宁,自由派轮番上阵,口诛笔伐,说斯大林之所以“罪恶累累”,是因为“列宁带了个坏头”。通过炮制真假难辨的资料,极力证明列宁毫无政治家的才干,通过制造分裂和玩弄权术,夺得了无限的权力,比历史上的一切独裁者还要藐视生命和仇恨人类。
在否定斯大林、丑化列宁之后,苏联社会又掀起“公开化”、“解禁区”的“历史复辟热”,采用捕风捉影、无中生有的惯用手法,歪曲历史事实,掩盖历史真相。自由派通过渲染历史错误、杜撰历史故事去清算历史旧帐、模糊历史记忆,对历史人物任意解释和刻意歪曲,以至于颠倒是非、混淆黑白的“苏联秘史”在社会上大行其道。以“去苏联化”、“去红色化”为主要内容的“历史翻案风”,百般挖苦苏联的十月革命,丑化卫国战场上的阵亡者,戏谑革命和建设的失误之处,几乎把苏共几十年的历史全部抹黑。历史虚无主义瓦解了社会主义的历史和现实基础,动摇了马克思主义的领导地位。红色的年轮在苏联记忆中只刻写了74圈,红旗就从克里姆林宫上空悄然落下。震惊世界的苏联解体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,但是苏联共产党在对待历史问题上的严重失误,教训十分深刻,需要认真总结研究。
第一,历史认同是民族发展的基石。古谚云“器惟其新,人惟其旧”。历史固然是一种过去的事物,但是历史并不遥远。在纷繁复杂的历史表象下面,隐藏着“历史共识”、“民族认同”等内在要素,正是历史文化的流淌,维系着民族血脉的传承,构建着精神家园的基石。历史文化一旦为族类群体所认可,就规定着民族成员的文化心理和行为方式,共同的历史记忆可以唤起社会成员的“自我意识”和“群体意识”,而保留历史记忆则是形成历史共识的必要前提。在“历史共识”基础上才会形成“历史认同”,有了“历史认同”才能产生“政治认同”。一旦历史记忆消失,“历史认同”也就会随之改变,集体向心力、民族凝聚力也就会随之消失或改变。当一个国家或者民族丧失了历史认同,“数典忘祖”、“认贼作父”也就在所难免;当历史认同发生错乱,政治认同就不复存在,民族自豪感和爱国主义精神就不可避免地走向瓦解。正确地认识传统资源和对待历史文化,不仅仅是一个历史传承问题,而且是一个关乎民族兴亡的大是大非问题,中国古代学者所谓“国可亡、史不可亡”的警语,在现代社会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。
第二,深刻认识历史虚无主义的反历史性。历史虚无主义作为一种极端倾向,突出表现为否定人类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,否认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和内在逻辑性,认为历史不过是“那些稍纵即逝”的没有内在联系的“事件”的堆积。历史虚无主义不承认历史及文化传统的继承性与连续性,把传统文明向现代文明的过渡看成是彻底的断裂。一些人无视民族特点,抹煞文化差别,无条件地简单否定历史传统,并且以欧洲中心主义历史观对中国历史问题做虚无化处理。东方总是落后原始、荒诞无稽、神秘奇诡,而西方则是理性、进步、科学、文明的象征;把传统中国设想成停滞不前、落后或野蛮,需要西方的唤醒和改造。受后现代主义以及相对主义思潮的影响,在历史方法论的追求中,不少人接受了历史怀疑论与不可知论,把历史经典视为娱乐的素材、戏谑的对象,以冷嘲热讽的解构姿态,采用“无厘头”的表达形式,以颠覆性和反讽性的手法,最终陷入“解构”历史和“恶搞”历史的虚无主义浪潮之中。
第三,坚决抵制历史虚无主义。历史观是世界观、人生观的重要组成部分,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理论基础。戏说历史、解构历史、歪批历史,是一种虚无主义历史观,也是对历史的一种不严肃和不负责的态度。历史并非是任人随意打扮的小姑娘,无论是史学研究还是影视创作,都必须尊重历史的客观性、真实性和规律性。对历史的本质与规律,固然有不同的观察与判断,也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与阐释,但对“历史”本身必须心存敬畏。稍涉轻侮,必定构成厚诬。坚持对历史的依傍,竖起“历史性”的科学支柱,不违背所表现的历史对象的基本性质,是所有历史工作者应当恪守的一条底线。轻率地抛弃各种历史遗产,粗暴地否认历史和篡改历史,不仅是对客观事实和历史真相的肆意践踏,而且会颠倒人们的是非观念、搅乱社会的历史取向,最终动摇民族立足和国家发展的思想根基。清代思想家龚自珍在《古史钩沉论二》中写道:“灭人之国,必先去其史;隳人之枋,败人之纲纪,必先去其史;绝人之材,湮塞人之教,必先去其史;夷人之祖宗,必先去其史。”这也是古人对当前历史虚无主义的最好警示。
(本文受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“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信仰虚无主义问题研究”(10CKS022)资助)
(作者系华中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) |